疫苗接种领跑全球，以色列凭什么能这么快？

据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NPR）报道，截至1月31日，以色列是全球新冠疫苗接种率最高的国家。该国近三分之一的人口至少注射过一剂辉瑞生物技术公司的新冠疫苗，约17%的国民注射了两剂，接种比例远远超过其他任何国家。

▲一位以色列疫苗接种者对镜头竖起了拇指。图据ISRAEL21c

尽管不是最早开启接种的国家，但以色列的“黑马”态势在数周之内就凸显出来。截至去年12月31日，以色列接种至少一剂疫苗的国民比例超过10%——此时距离启动接种不过10天时间。此后，以色列始终保持高速态势，仅用三周便达到了20%的接种率。

有分析认为，如果把迄今为止的接种成果视作一种胜利，获得大量疫苗是必要条件，以色列赢在了起跑线上。

▲以色列购买了大量疫苗。图据《金融时报》

那么，以色列是如何确保源源不断的疫苗供应，并在接种率上“一骑绝尘”的呢？据悉，为了锁定辉瑞疫苗的早期供应，以色列与辉瑞公司达成了一项独特的协议：数据换疫苗。

接种率全球第一背后：

辉瑞未与其他国家签署类似协议

根据协议，以色列这个拥有约900万人口的国家向辉瑞承诺，将“以闻所未闻的速度发放、接种疫苗”，并将提供来自以色列医疗统计中心的数据，供辉瑞研究“达到一定比例的疫苗接种覆盖率后，是否能实现群体免疫”。

规模相对较小、拥有先进技术，以色列公共卫生系统为辉瑞公司提供了一个“富有吸引力的模型”，以供其观察疫苗对一个国家人口的影响。辉瑞公司发言人杰里卡·皮茨表示，辉瑞公司还没有与其他任何国家签署类似的协议。

▲辉瑞疫苗。图据法新社

目前，以色列已经报告了疫苗接种取得的初步成果。以色列卫生部1月28日表示，在715,425名接种了两剂疫苗的以色列国民中，只有317人（0.04%）在第二次注射至少一周后感染了病毒，16人因严重症状住院。

“克拉利特卫生服务学会”（ClalitHealthServices）是以色列最大的医疗健康提供商，其健康教育主管戴安·利文-扎米尔说：“我认为，以色列被辉瑞认可成为一个榜样，是一件非常特别的事。非常有用的研究将由此得出，而我们的数据也非常透明。”

▲以色列一间大型疫苗接种中心。图据《以色列时报》

大多数以色列人都在庆祝这场创纪录的疫苗接种运动。“成为世界第一，这是一种美好的感觉，”以色列人尤尼·博伊根曼说。据悉，为了这场全民疫苗接种运动，该国一间巨型体育场被改造成了一个接种中心，一个由疫苗和护士组成的“蜂巢”，每天忙碌地运转14小时。

当地媒体报道称，疫苗接种也是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竞选连任的核心。而他本人就是第一个接种新冠疫苗的以色列人。据悉，以色列的目标是，在3月23日举行选举前，为大多数公民接种疫苗。

▲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直播接种新冠疫苗。图据《商业内幕》

“数据换疫苗”引争议

数据或为第三方黑客入侵和传播

最初，以色列卫生部对其与辉瑞公司的协议条款保密，但在1月17日公布了部分合同内容，向公众保证数据的“恰当使用”。然而，“以数据交换疫苗”还是在以色列引发了争议。

数据隐私专家、生物技术研究人员和医疗伦理委员会之间展开了激烈辩论。而这场争议的焦点就是疫苗覆盖带来的益处与数百万个人医疗记录的潜在滥用，这两者之间的权衡问题。

▲以色列一个疫苗接种点。图据NPR

以色列民主研究所的数据隐私倡导者特希拉·阿尔舒勒说：“我们需要明白，以色列与辉瑞的协议将是21世纪最大的人类医学实验之一。”事实上，许多以色列医学数据专家们都想知道，以色列到底给辉瑞公司提供了什么，这些正在被研究的数据是否等于一项临床试验——而它并没有得到数百万以色列人的明确同意。

对此，以色列官员回应称，他们只是向辉瑞匿名提供了那些已经向公众提供的统计数据，比如每周的病例数和住院人数。辉瑞则在一份声明中称，公司“不会收到任何可识别的个人健康信息”，而“以色列卫生部将仅仅分享汇总的流行病学数据”。然而有分析指出，公布的部分合同中写有以色列将给予辉瑞公司未指明的“亚组分析和疫苗有效性分析，如双方所同意的”，这留下了提供更多个体化数据类别的可能性。

▲以色列一个疫苗接种点。图据路透社

“你能根据统计数据进行真正的研究吗？那根本不是研究。”以色列卫生专家奥菲克质疑道，“（卫生官员）声称他们不提供病人级别的数据，只提供统计数据。但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是，这到底是全部真相、部分真相还是根本没有所谓真相”。

隐私和医疗数据专家指出，如果样本足够小，通过已清除病人个人信息的数据仍然可以追溯到病人的身份，从而暴露出诸如谁是艾滋病患者等敏感的医疗细节。如果以色列将这些私人数据转移给了辉瑞，许多人担心，它们可能会被第三方黑客入侵和传播。

▲许多人担心数据换疫苗的做法会导致大量以色列国民隐私泄露。图据《以色列时报》

但阿尔舒勒认为，隐私问题是一个小问题，因为“你的保险公司会知道你所有的病史。你的雇主会知道的。想要说服你投票的政治活动家会了解你的病史，更不用说那些想娶你孩子的人了”。

也有一些以色列人并不担心他们的个人数据。“如果它能帮助世界摆脱困境，我不在乎，”以色列人诺姆·本德罗说，“我不认为我的个人资料是一个大秘密。”

红星新闻记者林容实习生龚崇霄

编辑李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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